破碎的声音

　冷战，还是冷战……虽然每一次我都会以胜利而告终，但是我真正赢到了什么呢？所以，我不想了，这一次我真的累了……

　　吃过我做的饭，穿好我熨烫整洁的衣服，擦得光亮的鞋子，然后想没有一句话的走出门？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我所应该的，或者也是他应该的，突然觉得自己滑稽。

　　那一刻，我真的像疯子一样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抓起身边的枝叶连带花盆向他砸去，我明白自己在发泄着什么。他没有躲闪，用胳膊挡了一下……花盆碎了，我哭了……

　　他看上去一头的雾水，俯下身子察看我的手。这盆虎刺梅只勉强开了几朵，也许由于长时间阳光不足的缘故吧。这是他喜欢的花，他曾对女儿说，这花儿就像你妈妈一样，浑身的刺，却很漂亮。

　　他小心地为我摘除手心带血的刺，找来药水仔细擦着。平生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，听不清他在说着什么，脑袋里翁翁地响，已感觉不到疼，因为与心痛比起来，显得太过微不足道……哭，大声地哭着，没完没了地哭着，这夹杂着太多记忆与悔恨的哭让我感觉很痛快。

　　一切又恢复了平静。现在想起来，心里有种怅惘的感觉。我们在少年时原来都有着单纯与宽厚的灵魂，为什么？为什么一定要在成长的过程中让它逐渐变得复杂与锐利？在种种牵绊里不断伤害着自己和别人？

　　一整天，我耳边总会响起花盆落在地面上破碎的声音，那一片一片曾经被自己擦得怎样光洁的碎瓷在刹那间迸飞得满地。我在想，活着，是不是就是要不断地做着一些决定，然后又不断地后悔呢？